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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星如回应

我刚做了一些笔记,有点零碎,听下来受到了很多启发。几位老师的发言给我一种很自然的起承转合的感受。我觉得我们今天上午聊了元宇宙套娃游戏里面的很多个点,比如说人跟技术的关系,工具的权力,然后元宇宙的不同的版本,包括在地的版本,在地可能是文化语言的在地,也可能是IP地址的在地……然后用一些业内的段子来说就是大乘元宇宙小乘元宇宙,我觉得《临高启明》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乘元宇宙。我会简单的分享一下我关于元宇宙这个概念本身的一些回应,主要还是想问各位老师问题。我准备的问题有点多,所以就快速讲一下。

 

一个很有意思的感性层面上的回应。就是我之前其实很多工作是在做人工智能这个方向。很有意思的是,当你去跟这些科学家聊到这个技术的目前的进程跟技术的未来许诺的时候,我之前沟通的很多AI的科学家都会很谨慎地跟我说:太早了,人工智能没有那么厉害,强人工智能还很远,这个东西目前来说是办不到的。但是我现在接触过的很多,比如元宇宙方面的布道者和技术的推动者他们都会说这个可以做,这个明天就可以做到。我们是第一个元宇宙,我们可能明天就可以全部迁徙到元宇宙里面去了。

 

我觉得两个在不同的时间段里面占据大家注意力中心的技术形态的从业者,对它所许诺的前景的心态形成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对比。当然这个对比可能也是哲思层面上的。因为其实可能我觉得AI它激发了一种防御机制。就是我们可能去造出了一个很像自己的对象,所以我们跟这个对象之间是有一种防御心态在里面的。

 

但是元宇宙可能它激发的是一种所谓的永生想象也好,或者说是这种带着末世意义上的迁移的想象也好,它确实有一定的吸引力,导致我们可能会忽略里面很多的细节。但是回到非常现实的层面来讲,确实我觉得大家有一个基础的共识,就是我们在谈论一件新瓶装旧酒的事情:我们在谈论元宇宙是如何去回收跟整合大量不管在文化上还是在具体技术实践上存在的概念,并且形成一种新的组合方式。


我想引用一个就是我之前看一篇文章是Matthew Ball写的,然后我觉得它是在诸多跟元宇宙相关的文章里面,相对定义方式比较特别的。它并没有用具体的技术工具的角度去定义,而是用属性(attributes)的方式来去定义元宇宙。他说他的几个重要的属性第一个是不可停机:没有任何的个体或公司,或者任何的一个个体,可以去让我们即将进入的元宇宙突然就停机,然后它也不可以重启。第二个是绝对的实时,你不可能它跟你的真实生活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延时性。第三个是它有自己的经济体,倒是很多产业方面的人会讨论这一点,以及元宇宙史无前例的流动性跟互操作性,就是说不同类型的小乘元宇宙之间可以互相引用,对方可以互相进入对方,可以互相挪用对方的资产。这个是他提到的一个观点。元宇宙的替代性词汇包括镜像世界、空间运算、web 3.0、然后还有一个叫immersive internet(沉浸式互联网),我觉得这就是给到大家一些可能我观察到的一些相关的研究者的reference


还有一个我觉得有意思的reference是刚才有讲者提到Meta超越之后的意思。其实在编程语言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就是Meta data元数据是关于数据的数据,刚才也提到元电影,提到Meta这个东西本身,比如说在Meta programming元编程这个概念里面它其实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 Meta是可以在行进中改变自身的。简单来说就是 Meta programming是指的我这个程序可以把别的程序当做我的代码,所以他自己可以不停地在这个里面去进一步地去改进和编写他自己。同时另外一个层面是,元宇宙非常强调,像《临高启明》一样是用户生成的内容,同时还有AI生成的内容,也就是说他们很喜欢幻想他们在建构的世界里面是有大量的 AI generated content跟我们共同存在的。所以其实某种意义上讲,它是在暗示一种有极高的自主性,超出任何个体或者是小团体,不管它是什么类型的技术公司的控制范畴的一种高度算法驱动的这样的一个形态,很显然它不是乐观的。


最后一个reference是在蛇形画廊的报告里面,它提到元宇宙的一种排列组合方式,简单来说就四个词:physicalvirtualspatialoperational,就是物理的、虚拟的、空间的、操作的然后在这四个词里面做了一个c22c42的排列组合,就是物理上的操作是指的电网数据存储和垃圾管理,回到我们今天讨论的这种媒介物质性的不可回避性,那就是二手之神,它是有骨骼的,骨骼就是遍布全球的硬件的基础设施结构。然后物理上的空间其实就是说的元宇宙可能会让你在一个物理城市里面去进行虚拟的操作,这包括 IoT,包括刚才周老师提到的这种实时的运算平台。最后一个就是虚拟空间:亦即游戏引擎、虚拟资产、虚拟社群……

 

最后总结一下说其实有一个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地方,元宇宙看似许诺的一个可以靠共同协商去完成的可被设计的这样的一个世界对象,它一方面极度地拥抱用户生成的内容(UGC),但是另外一方面或许值得发问:这个内容是以什么样的模式存在的?什么样的格式存在的?它怎么流通?至少在今天,其实它真的是很少数人可以去讨论或去掌握的一件事情,它是一个非常硅谷的叙事。


然后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在大众传播层面,我们现在认识到的很多关于元宇宙讨论还是很聚焦在技术工具上的。但我觉得真正暗流涌动的,其实是刚才关于《临高启明》的发言最后里面讲到的:元宇宙的协议(protocol——它其实是存在于大部分人的信息或者说是认知边界上。我们今天可能觉得跟我没有关系,但说真的如果元宇宙哪天像互联网一样全面涌现,变成一个星球层面的基础设施的时候,你会发现不管你是否在前期参与了这个架构的设计,你可能都没有办法逃避它的无孔不入的存在。如果很多本质层面的东西没有被前置地讨论的话,我觉得这会指向一个非常不开心的、很值得担忧的未来。所以我觉得今天的conversation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它提供了一种域外之思,就是它让我们去前置很多相关的讨论,然后我要开始问问题了。

 

我想问杨宸老师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他刚才讲到一个说关于人类本身被悬置,包括很重要的一点是拼音文码跟数字文码之间的差异,也是今天我们很多人聊到计算机技术的时候,我们聊到的那种不可抵达性,也包括可能会回应到像弗里德里希·基特勒也讲过对吧?就是说可能早期的计算机是有编程靠手工接线,但基特勒他就会说今天的程序员是后现代的巴别塔,他是用一个语言学上的方式去强调今天的数字语言的不可抵达性。所以我想先问一下杨老师,就是在你看来这种拼音文码跟数字文码最重要的区别是什么?它对我们理解今天的技术环境,它造成的关键的壁垒是什么?

 

然后我想问杨老师第二个问题是他刚刚讲到 alienation……其实跟元宇宙想要强调的immersion是刚好完全相反的,就是元宇宙他想要暗示的是越来越没办法alienate,越来越没有办法去产生间离效应,然后我就在想说,可能在您看来,假设我们真的只能拥抱immersion的时候,我们怎么样再去提出新的alienation的方法。

 

车老师刚才提到一个就是说软件不存在,但其实软件不存在,有个很重要的点在于基特勒当说到软件不存在的时候,他说了一个词叫traverse,是穿越软件所建构的一个幻象,然后去发现软件自身的历史性建构性,让人去摆脱软件的控制。但其实基特勒自己也说这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因为因为今天的就回到刚才的数字语言的问题,因为程序语言它的密码性导致它几乎不可能被反向编程,就像举个简单例子,其实很多的网站他们会做一个事情叫uglify,把它变得代码变得更丑,让你没有办法去反向编程,知道它的底层代码是什么,它用于比如说ABC把它所有的变量的命名都替换掉,所以你没有办法知道它在最底层是怎么被建构出来的。另外一点就是基特勒讲到软件不存在的时候,他其实讲到另外一个是说软件真正的权力是建构在他们对硬件的书写之上的,就比如说比如说从芯片本身的结构特性,这个是作为一个普通用户是绝对没有办法达到的一个东西。果我们按照基特勒对软件不存在的叙事方法去讲元宇宙不存在的话,我想问的是我们今天讨论的元宇宙这个话题,它在工具跟建面层面上,它构建的技术权力是什么样子的?就像您刚才有很多VR的案例,我们拿VR去举例的话,我们怎么样用同样或是类似的方法去批判或者说去traverse去穿越他所建构的幻象?


然后第二个问题是我个人非常感兴趣问题,因为我发现车老师在讲的时候有用到大量的产业界的reference,因为其实很多我觉得研究者他们在工作中都会去,当你工作的对象是一个具体的技术产业的时候,你会需要得到很多产业的知识或者什么东西。然后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说对你来说这些产业知识怎么在你具体的工作中去辅助?或者说是去帮助你去更好的去结构你的理论性的思考?我觉得这个是很务实的一个问题。我们怎么从技术层面上获取跟一个飞速发展的产业相关的一些关键知识,以及它怎么样被运用到自己的具体的研究之中?


然后我想问最后一位老师赵文。我其实没有看过《临高启明》,但我大概知道一个背景,我觉得它就是特别完美的小乘元宇宙,然后它在用一种很寂静的而不是很喧闹的技术,就是BBSBBS其实是一个可能对于95后或者说00后来说。都不知道怎么用,或者说没有办法在里面找到归属感的这样的一种技术形态。但是其实我觉得它在情绪上或者至少——我从这个报告听下来的感受是他在情绪上比现在的很多技术驱动的UGC就是用户生成内容来说,它更加有调动能力或者是游说能力,就是这个故事本身对内容生产者就内容贡献者的唤能力其实一定程度上我觉得是高于很多现在的我们说强调各种复杂的端口界面代码去进入的这样的一个方式的。所以我觉得这种复古一点的、比较寂静的、不吵闹的技术形态和它的协议模式,是不是可以给我们今天对元宇宙的这样的一个 protocol discussion协议讨论给到一些具体的思考?以及另外一个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就是说他在这里面出现的一种社区感,一种长达10年的这样的一个共同构建的这样的,一种心理上的感受,这样的东西如果我们去把它放在对于元宇宙的路径中,我觉得他可能在叙事层面上会给到什么样的启发?我觉得这个是我最想要了解了就可以再展开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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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星如策展人,写作者,伦敦大学歌德史密斯学院博士在读